人文書訊

腦袋裝了2000齣歌劇的人
2008/08/29
[ 最後編寫日期:2010/11/22 ]

身兼神經學家與業餘音樂家的薩克斯,用感性的筆調,帶領我們一窺當大腦遇上音樂是怎樣的情景,把神經科學幻化成一則則奇異的故事。

書裡的主角或受音樂魅影所惑、或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音樂天分、或從音樂得到救贖、或失去自我卻只記得音樂。原來音樂不只在塵世中,也在我們腦中,更成為我們生命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神經內科醫師薩克斯研究發現,音樂比語言占用更多腦細胞。音樂「讓人起舞、影響情緒、引起購買慾,勾起回憶……音樂代表著心靈與感受,超乎經驗,無法形容」。

薩克斯這本新書中的精采故事,包括知名心理分析家飽受腦中重複出現的歌聲困擾;威廉斯氏症候群的小孩擁有過人的音樂稟賦;樂評家得了「恐懼音樂」的怪病,只要聽見銅管演奏就嚇得半死;《幽冥的火》作者納博科夫似乎患有「音樂失認症」,對音樂幾無反應。還有,記憶只持續七秒的人,卻始終記得音樂;作曲家車禍後音感全消;閃電擊中的醫生變成蕭邦迷,突然擁有鋼琴才華……

「音樂開啟了窺看生命及腦功能之窗。」薩克斯這麼說。他也用這本書帶領我們走到窗前。

自序

音樂之愛

科幻大師克拉克的小說《童年末日》中提到的智慧高超的外星人——「主宰」,如果降落在地球上,看到幾十億人花那麼多時間聆聽叫做「音樂」的東西,並為了那種聲音心醉神馳,必然會覺得不可思議。那些外星人或許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參加地球人的音樂會。他們很客氣地從頭聽到尾,讚嘆作曲家的巧思,但仍然不知道為什麼人類對音樂這麼著迷。由於他們是缺乏音樂的種族,所以完全不能了解,地球人在演奏音樂或聆聽音樂的時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們可以想像,「主宰」回到太空船之後,進一步思索。他們承認,那叫做「音樂」的東西,必然對地球人有著特別的作用,是地球人生活不可或許的東西。「主宰」大惑不解,不知道「音樂」要傳遞的概念或訊息是什麼,因為「音樂」沒有像語言那樣的意象或象徵,沒有表徵的力量,和這個世界也沒有必然的關係。

在這個地球上,很少有人與生俱來就缺乏欣賞音樂的神經結構,就像那些「主宰」一樣。對大多數的人類而言,音樂有著巨大的力量,不管我們是主動聆聽音樂、還是音樂不請自來,或者我們是不是特別具有「音樂細胞」。這種「音愛之樂」在我們的嬰幼兒時期已經開始展現,是每一種文化的特質,或許打從地球上人類出現之初就已經存在。我們對音樂的感覺,受到文化與環境的影響,也和我們個人的才具和缺陷有關,然而音樂已深入我們的本性,讓人不由得認為這是人類的本能,正如生態學家威爾森所說的「生命之愛」,即人類渴望接近自然及欣賞大自然創造出來的景觀與生命的傾向。(由於我們感覺音樂是活的,或許「音樂之愛」也是一種「生命之愛」。)

雖然鳥鳴顯然有演化適應上的用途(如求偶、侵略或是宣示領土等),鳥類的歌曲結構都相當固定,而且已是鳥類神經系統的固定線路,只有極少數的幾種鳥會即興創作或唱二重唱。至於人類音樂的起源,則要來得複雜得多,不是那麼容易了解。達爾文顯然覺得這點令人費解。他在探索人類自然史的《人類系譜》中寫道:「欣賞音樂或者創作音樂的能力,對人類生存來說,沒多大用途……為什麼人類還會有這樣的能力?這實在是最神祕難解的一個謎。」

當代的認知心理學家平克,更提出音樂無用論,他認為音樂不過是「給耳朵享用的乳酪蛋糕」,並問道:「花時間和精力製造那些叮叮噹噹的噪音,又有什麼好處?……以生物因果來考量,音樂一點用處都沒有……即使音樂從人類世界消失,我們的生活完全不受影響。」雖然平克本人相當有音樂才華,如果失去音樂,必然是他生命的一大損失,但他還是不相信,音樂或者任何藝術和人類的演化適應有直接關連。他在二○○七年發表的一篇文章提到:

很多藝術也許完全沒有適應上的功能。藝術可能是以下其他兩種特質的副產品:即帶給我們愉悅的動機系統(這樣的愉悅來自於我們體驗到與適應有關的訊號,例如安全感、性、自尊、資訊豐富的環境),以及如何純化或強化上述訊號的技術知識。

平克等人認為,我們大腦系統的發展主要不是為了音樂,音樂能力是附帶的。這也就是為何大腦並未有「音樂中樞」,與音樂有關的網絡分布於腦部的十來個區域。演化學家古爾德是第一位剖析這種演變的科學家,並稱之為「離應」(譯注:exaptation,即生物的某一特徵起初是為了其他用途而演化出來的,或者原來沒有作用,後來才出現如今看到的用途),並指出音樂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或許哲學家威廉‧詹姆斯也有類似的想法,如他探討音樂對人類的感染力,以及論述其他更高人生層面(如美學、道德、智識)透過「祕密樓梯」悄悄潛入我們心靈的現象。〕

不管人類的音樂能力,以及對音樂的感受力,是否在我們神經的固定線路之中,或者只是隨著其他能力演化而來的副產品,音樂仍是每一種人類文化中非常根本的一部分。

人類這個物種的特徵不只是語言,音樂也是。除了罕見的例外,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感受音樂,感知音高、音色、音程、旋律線、和聲以及節奏(或許這是最基本的音樂能力)。我們會把這些整合,然後在腦部各個區域協力之下,把音樂建構起來。雖然我們經常不知不覺地聽,但音樂還是常常能夠在我們心中激起強烈的情感反應。叔本華就曾寫道:「音樂的莫測高深雖然容易了解,卻是妙不可言。音樂能夠激發我們心靈最深處的感覺。音樂完全不可捉摸……音樂表達的是人生最精粹的部分,而非音樂本身。」

聆聽音樂涉及的層面,不只是聽覺的、情感的,也和肌肉運動有關。正如尼采所言:「我們也用肌肉聽音樂。」我們會不知不覺地隨著音樂打拍子、擺動身體,臉部的表情和姿態也會呼應旋律的內容,表現出音樂激發的思想和情感。
即使我們不是用耳朵聽音樂,音樂在我們心靈上出現時,也會出現上述的情況。即使是沒有音樂才華的人,也能從內心把音樂召喚出來,不只曲調和感覺就像當初聽到的一樣,音節和節奏也完全正確。這表示人類具有絕佳的音樂記憶力,幼年時期聽到的音樂可能已烙印在大腦之中,教人畢生難忘。我們的聽覺系統和神經系統也是聆聽音樂的靈敏配備。然而,我們不知這是否和音樂本身的特質有關,例如音型隨時間的推進、音樂的邏輯、動力、無可分解的順序,或是不斷反覆的節奏,我們不知道音樂如何象徵感情或「意志」,也不清楚音樂如何在無比複雜的神經系統中產生特別的共振、同步作用、振盪、相互刺激和回饋等。

然而,這樣精妙的配備或許是因為太精細、複雜了,還是可能故障,出現扭曲、超載、衰弱等現象。某些腦部病變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對音樂的感知或想像,造成種種音樂失認症。反之,音樂心像可能會過度出現,到無可控制的地步,例如某些曲調沒完沒了地重複,或是產生音樂幻覺。音樂可能誘發癲癇發作。職業音樂家也可能出現與職業相關的神經病症。有一些人因為理智與情感的分離,儘管可以正確地解析音樂,對音樂卻毫無感覺;相反地,有人會為了音樂感動到不能自已的程度,卻說不上來聽到的音樂有何意義。還有不少人能從音樂看到色彩、聞到氣味、好像摸到某種質地的東西,甚至覺得音樂有酸甜苦辣等味道。這就是所謂的「聯覺」。一般人總覺得這是與生俱來的「特異功能」,而非疾病的症狀。

威廉‧詹姆斯曾經提到音樂有感染人的力量。音樂能使人平靜、令人興奮、給人安慰、振奮人心,是我們工作或休憩的良伴。對某些罹患神經病症的人,音樂更有強大的療癒力。他們對音樂很有反應,對其他事物則幾乎沒有感覺。這些病人當中,許多人的皮質有大範圍的區域已遭受破壞,像是中風、阿茲海默症或其他失智症等,還有一些則因為某個區域皮質產生病變而出現失語症、失憶症、運動功能失調或額葉症候群等。有些人得了自閉症、智能不足或皮質下症候群(例如帕金森氏症等運動障礙)。上述病人以及其他病人聽到音樂或接受音樂治療,都可能有不錯的反應。

我在一九六六年眼見一群腦炎後帕金森氏症的患者,因為音樂而動了起來(即我在《睡人》一書描述的病例),不禁嘖嘖稱奇,初次動念想寫一本有關音樂的書。自此之後,音樂以種種想像不到的方式在我眼前示現,讓我看見音樂對大腦功能的各個層面,以及對人生的影響。

每次我拿到一本新的神經學或生理學教科書,第一件事就是查閱索引中的「音樂」條目,但很少有所發現。直到一九七七年,克里奇利與韓森出版《音樂與大腦》這本書,我才得以飽覽豐富的史料和臨床病例。
音樂神經學方面的病例少見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醫師很少詢問病人聆聽音樂是否出現什麼障礙,然而如果是言語方面出現問題,則會立刻引起醫師的注意。另一個原因就是在一九八○年代以前,幾乎沒有音樂神經學方面的研究。但近二十年來,拜腦部造影科技之賜,我們已可觀察一個人在聽音樂、想像音樂甚至作曲時腦部出現的變化。

現在,已有很多研究人員投入音樂感知與想像的神經基礎研究,並深入探討種種複雜、奇異的音樂神經病症。神經科學研究帶來新的洞見,可喜可賀,令人興奮,但我們也必須提醒臨床醫師或研究人員明察秋毫,不要讓觀察的藝術式微,致使臨床描述流於敷衍,忽略了豐富的人文背景。

顯然,傳統的觀察及描述,與最新的科技應該並進,不可偏廢,我一直在努力融合這兩者。然而,我覺得更重要的是,仔細聆聽病人和受試者的話語,設身處地,想像他們的感受,甚至進入他們的經驗——這就是本書形成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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