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爱的连结给了孩子机会

[最後编写日期:2013/10/14]

追逐神经母细胞瘤的免疫新药ch14.18 抗体实录

文 / 方丽华药师 (药剂科)

  有一次,爱尔兰着名作家萧伯纳从苏联访问回来,他对朋友们谈了这次访问的感想。他说:「有一天我在街头遇见一个苏联小姑娘,那小姑娘聪明活泼,逗人喜爱,便同她玩了很久,临别的时候,我对他说:『你回去告诉你妈妈,就说今天同你玩的是世界有名的作家萧伯纳。』而小姑娘听了我的话,竟然学着我的口吻说:『你回去也告诉你妈妈,就说今天同你玩的是苏联小姑娘娜塔莎。』」。
  「啊!」朋友们听了,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一个人不论有多大的成就,对任何人都应该平等相待,要永远谦虚。」萧伯纳深有感触地说。
  我在美国医院工作时,最大的困扰是专业程度太差,周遭的医疗人员都是聪明顶尖,连病人也都是社会贤达,不是名人就是有钱人。有一天一位教授告诉我,人与人的关系是由你自己决定,绝非社经程度比你高的人决定。如果你遇见一位地主,你说话的态度像奴隶,地主就把你当奴才使唤。如果你遇见总统,你把他当成解决问题的唯一关键人,那总统成了皇帝,你也成了顺民。如果我用宪法保护我有受教权的想法向教授请益问题,教授就得谦和的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你认为自己是怎样的人,会决定别人眼中你的高度。自此,我就不曾害怕周围那些知识或科学的巨人与所谓有头有脸的人说话、辩论与谈天。心态上,与任何人的对话,就以平等相待,不管你是小孩、大人、农民、贫穷、富有、有权势的人。说服别人常是我的谈话或写信主题。
  年初来了一位在一家医学中心移植後复发的神经母细胞瘤的6岁男孩,小孩4岁,腹部有肿瘤,诊断为4期神经母细胞瘤,经过一连串化疗与自体干细胞移植後半年,又腹发。陈荣隆医师的计画是选不同的药物,再进行第二次的自体移植。不过将来能痊癒的机会也只有20%,美国有一个新药 ch 14.18,是一种标靶抗体,可寻找神经母细胞瘤表面上有GD2a的抗原表现,就是神经母细胞的专属身份证,给与追逐击杀的免疫治疗,可以再增加10-20%的痊癒机会。台湾代理商预计今年8月,欧盟会让它上市,要价600万台币。病童家属也愿意自费治疗。但後来药品无法如期上市,治疗无法依计画成行,此药使用最好的时刻,是移植後的百天内。
  我是一位没有任何头衔或权力的第一线药师,从没有能力要求别人听我的,能有的武器也只有在智识上说服别人。突然想试试追逐高贵药品的滋味?我完全没有失败的危险,不过是回到原点。做事的第一步是此药的拥有人是那家药厂? 原来是一家称为united therapeutic corporation的公司,过来是写信给谁?当然选老板,即所谓的CEO。我对这家药厂做了一点研究,它的股票价值也在50元美金上下,表示是赚钱的公司,有趣的是这家公司的成立是因为老板女儿有一罕见疾病,只有一个正开发的药,可能有效,但要参加临床试验。在分派实验上,可能被分组到给无效药这组,老板为让女儿用药,出钱买下此药的专利,成立药厂,想不到药品疗效确认上市,从此发迹。老板本身是白人律师背景,娶了一位黑人。40岁以前是男性,40岁後变性为女性,没有离婚,元配还是同一个人。药厂完全没有客服E MAIL,只有电话与传真。我写了信给大老板与打了一次电话,接线生帮我转接的人,永远不在位子上,留话,也没有回应。看来任务失败,锻羽而归。
  7月初,回家渡假。清晨在台东的活水湖晨泳,非常安静美妙,整个湖上无人,远山绿树倒影在湛蓝的湖面上,非常美丽。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自己是最富有的人。突然有一条大鱼与我相撞,它只好跃出湖面闪人。哈!连鱼见我都要闪人。於是深夜,心情很好,打了一通美国越洋电话。接线小姐亲切可人,我说要找负责ch14.18单株抗体的医疗负责人,转接电话依然无人接。我向接线小姐抱怨,贵公司果真忙碌,没人有空接电话。我告诉她小孩的故事,她颇感动我愿意来连络与询问,於是我向她要负责此药,层级最高人的e-mail,她给了我负责产品副总裁David Walsh的E-MAIL,我把陈荣隆医师的背景,他是台湾神母细胞瘤的主要研究者(principal investigalor),在美国也曾参加过ch14.18的临床试验研究,也是很有热情与使命的小儿肿瘤医师,同小孩的故事重写了一次给David。
  隔天我收到医疗事务部主任Andy Walker PhD (Director of Medical Affairs)的回信,他说明此药的开发是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所开发的药,他的公司向研究院买下专利制造,3期临床研究已结束,正分析中,还未向美国联邦食品药物管理局(FDA)递案。另外公司还需要做人体药物动力学,证实与国家卫生研究院所开发的生物制剂,完全一样。所以不可能卖给我们。我们之间信一来一往至少20封,最後他提出孩童是否可以到美参加临床试验,他让我选去西雅图或洛杉矶?我选了西雅图,去年我们去参观西雅图儿童医院,当地的医护人员都以进入此家医院为荣,因为薪水高、环境好、专业又备受重视。同行的陈伟挺医师还将他们病房的设计,带回台湾筹设改建我们干细胞移植病房,世界真的很小。
  Julie Park 是西雅图儿童医院专门照顾神经母细胞瘤的医师,她刚渡假回来,我们连络上後,後续的病理报告、检验、影像报告、整个疗程报告与细节就由陈荣隆医师接手了。Andy Walker也要去渡假一个月,而我则想去忙别的事。我写了一封信给Andy:「愿上帝报答你为此小孩所做的美事」。他回了信:「我乐於帮助,也希望1、2年後,病人可以容易得到这种免疫治疗。」
  中秋节,陈荣隆医师请我寄了月饼给Andy walker,因为我们成了笔友了。我告诉他中秋节类似西方的感恩节,台湾有两个春秋两节。秋天的感恩节是全家团聚,看月亮、吃月饼配茶,兼烤肉。是分享的季节,所以我要与他分享月饼,Andy 乐歪了。然而最离奇的是他住英国伦敦,是英国人。我写信问他,为甚麽我写信与打电话到美国,结果是住大英帝国的英国人来处理? Andy 说,他是负责这个药的最大主管,所以全世界都归他管。所以我写的所有信件与电话都转到他的手中,Ch14.18的临床试验是在欧盟与美国,当初他很迟疑是否要回信给我?因为它不可能提供药物给台湾。但最後信还是打动了他,他愿意与我笔谈,然後一来一往的请求、争取、辩驳,他给了小孩机会。这真是个有趣的全球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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