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基因晶片、预知癌症病情

[最後编写日期:2011/06/28]

文 / 郑春鸿 (文教暨公共事务部主任)

医学研究部开辟新的实验室

郑春鸿主任 (文教暨公共事务部):和信医院医学研究部的主要研究方向为何?

高国彰教授 (医学研究部):我们医院於2003年成立医学研究部,主要以基因晶片来进行肿瘤诊断及治疗的相关研究及运用。那一年,我从美国回到台湾,目的就是启动本院的医学研究发展工作。在此之前的12年,本院着重於对病人的临床服务。经过12年的努力,临床医疗及服务逐渐上轨道,也赢得民众的口碑。本院下一阶段是启动医学研究,特别是癌症的研究,来辅助并加强临床训练与服务。
  这几年来,因研究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医学研究部不断成长,原来设在医院的研究环境已不敷使用。2007年,黄达夫院长在医院右侧购置了一幢四层楼房的建筑并重新翻修,成为医学研究部的新实验室。重要的是这一座新的空间不在医院内部,因此我们可以有动物房的设置,进行动物实验。我们许多研究工作都需要利用先天免疫缺陷的特殊老鼠,来从事人类癌症的研究工作。 2008年10月我们搬进此新医学研究室。


没有量的压力,我们是注重品质

郑春鸿主任:我们的医学研究部和台湾其他的研究单位合作的可行性如何?本院医学研究部在本质上,与其他研究机构最大的差别何在?

高国彰教授:能够的话,我们很愿意跟其他研究单位合作。虽然目前我们所做的研究工作跟其他机构的合作很有限,但若将来有需要跟其他的研究机构合作时,只要有双方互惠的加成作用,我们就会积极地寻找合作的伙伴。
  几乎所有的医学中心都设有医学研究部,只是每家医院的研究重点和方向有所不同。我们医院的研究方向主要是以癌症为主,目前比较着重於所谓的「转译医学」研究 (translational medical research)。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做的研究,大部分是希望将来能够很快从实验室转译於病人服务。目前我们对於比较基础的研究,并不像其他的医学中心活跃,一旦机成熟我们会开始加强基础医学上的研究。
  我们医院的研究部和台湾目前许多研究单位,本质上有很大的不同。本院的研究没有量的压力,不需要去追求所谓期刊上发表的量。我们重质,期待大家愿意花功夫,把研究做好,然後才去发表有份量的论文。最重要的是做出来的研究工作是真正有实绩的(substantial),真正可以发生影响服务病人的工作和成果,而不是为了要赶学术升等。
  我只能告诉大家,医学研究的工作是长期的、持续的、要有耐心的,没有一蹴可及的捷径。只要有兴趣,愿意找时间参与我们医院的医学研究,非常的欢迎。但是参与不只是口头上说的,而是必须立下承诺 (commitment),真的愿意花时间,贡献额外的力量与努力,不计较个人得失来做好这件事情。


以基因晶片来预知癌症病情

郑春鸿主任:医学研究部所做的研究,对个别的癌症希望有哪些贡献?

高国彰教授:我们从鼻咽癌的研究开始,希望以基因晶片来预测病人发生远处转移的危险程度如何,这个研究的目的是希望能对临床医师在治疗病人上有实质的帮助。接着我们开始进入肝癌与乳癌的研究。
  在肝癌研究方面,我们在肝癌里面找到一个特定的「生物标的」(biomarker),它只产生在肝癌里。後来发现这个biomarker能够作为治疗的标靶。於是,我们发展抗体,而且把这抗体人源化,目前正积极的进行动物实验,来证明这个抗体确实能够在对抗肝癌有所疗效。初步动物实验已经显示,这个抗体能够对肝癌的成长有所控制。我们希望在一、两年内能够完成动物实验,把计划带入第一期的临床实验。
  在乳癌方面,我们也证实乳癌不是一个单纯的疾病。目前我们知道以基因晶片监别至少有六种,每一种乳癌的临床表徵和它的临床发展过程有其独特性,与其他种乳癌完全不一样。因此在治疗上、处理上也都需要采取不同的策略。
  今天,我们可以用基因晶片准确地判断一个病人的乳癌,到底是属於这六种类型中的那一类型。举例来说,有一种类型的乳癌只要在早期,根本不需要化学治疗,只要荷尔蒙治疗;另一种乳癌为了争取长期的存活,是必须要接受化疗,可是在接受化疗时,它的化疗药物里必须要含有某一种特殊成分的药,这种乳癌才能够得到好的疗效;还有一种乳癌对化疗非常的敏感,投以比较轻度的化学治疗就可以有很好的疗效,像这样的乳癌就不需要用毒性太强的化疗药物。总而言之,将来当我们用基因晶片来判断病人乳癌的种类时,我们的肿瘤医师就可以 对症下药,对病人提供最有效的个人化治疗, 并减少不必要的化疗副作用。
  我们也很积极的在做肺癌研究及大肠癌的研究。我们希望能够发展出一套能够侦测到早期肺癌方法。因为目前大部分的肺癌病人,当肺癌被侦测到时已经都是属於比较晚期,如果我们可以在高危险群病人中去做抽血检测的工作,也许在早期就能够侦测到这些病人,提早提供有效的治疗。


研究基因运作机转,抑制肿瘤的转移

郑春鸿主任:除了预测癌症的发展,提供更个人化的医疗之外,研究部还关注哪些项目?

高国彰教授:本院医学研究部也做其他比较属於基础的科学研究。例如我们发现到一个能够抑制肿瘤转移的基因,现在正积极的在研究这个基因的运作机转,从了解这个基因怎麽抑制肿瘤的转移,我们就可以筛检能抑制肿瘤转移的药物,将它发展成有效的治癌药物,来防止远处转移的发生。我们非常希望将来能够延聘到更多愿意做研究的年轻医师或癌症研究科学工作人员,加入我们的行列,积极推动本院的癌症研究工作。


建立分子病理诊断检验提供个人化的治疗

郑春鸿主任:您同时也是本院病检部的主任,医院研究部与病检部之间有哪些关联?

高国彰教授:医学研究部发展出诊断的试剂,将来可以用在病人的诊断。另外医学研究部利用它的设备及专业知识能即时帮忙医院建立分子病理诊断检验来服务病人。我可以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像肺癌的病人,如果有“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突变的时候,这种病人才会对新的标靶治疗有所反应。为了提供病人这项服务,我们在实验室很快的发展出侦测这些基因突变的方法,当方法建立起来,我们就可以把它转移给我们的病理检验科,及时运用於病人。
  又如大肠癌的病人如果有“KRAS”基因突变,这种病人对於一个非常昂贵的抗体治疗就没有效果,为了避免金钱上的浪费,医学研究部可以发展出怎麽去侦测这些“KRAS”突变的检验,让病检科可以运用於病人诊断上的服务。
  除此之外我们也很积极从事寻找能早期诊断癌症的生物标记,目前已找到侦测肺癌及乳癌的生物标记。


研究团队结合不同领域的科学家

郑春鸿主任:和信医院医学研究部有哪些成员,可否举例说明大家是怎样合作共事的?

高国彰教授:目前的研究团队包括有分子生物学家、肿瘤生物学家、生物资讯科学家、统计学家。我自己是跨於基础研究与临床,一方面贡献我的临床知识,另一方面以基因晶片从事不同的肿瘤研究。
  举一个实例来说明我们是怎样共事的。我们与生物资讯及统计学同事进行基因表现的研究发现一个肝癌特殊标记。我需要对此标记产生抗体,再研究如何利用此抗体做诊断或治疗,这时候分子生物学同事,很快的帮我们把这个标记的蛋白制造出来,制造出来後,我们就能够利用它去发展出抗体,抗体发展出来後,我们可以去做进一步的characterization。我们发现这抗体可用在治疗上,我们接着又跟分子生物学同事合作,把抗体人源化,发展出人源化的抗体後,我们需要在动物的身上测试,我们接着跟肿瘤生物学同事讨论,发展出一个 “xenograft model”,也就是把人的肝癌细胞种到免疫缺陷小鼠里面。虽然我们没有办法在人的身上做这种实验,但是我们可以把人的肝癌种在动物上,然後继续下一步的研究。在从事基因晶片的实验,我们也需要跟统计学家,分子生物资讯学家一起合作,去分析资料,去找到我们要的东西。所以我们的研究工作不停地需要跨领域的互相合作,才能成功。


高度的兴趣与热情,坚持作对的事情,

郑春鸿主任:您认为怎样才能做好医学研究?本院医学研究部面临最大的挑战是什麽?

高国彰教授:坚持与热情是成功的不二法门。不过,坚持作对的事情,在目前的大环境下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怎麽坚持下去,这是我们必须要认真面对的。
  坚持作对的事情有一个很重要的元素,就是工作人员对於他的工作一定要有高度的兴趣与热情,只要每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工作,工作再辛苦也不是工作;可是如果失去热情和兴趣,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将是苦差事。如何去找到对医学研究有坚持与热情的研究人员,加入我们的行列,这是我们最具挑战的一个问题。


十分注重医学教育,希望及早找到人才

郑春鸿主任:「人对了,事就对了」。您认为一下子就可以找到对的人一起共事吗?

高国彰教授:本院在研究发展各方面的想法跟作法上是非常开放的,一下子要找到喜欢我们做事方法和我们所做的研究的人来加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的人愿意嚐试做改变,有的人不能,这没有什麽对与错的问题,而是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开始彼此了解。有幸找到的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努力待下来,我们非常欢迎;如果发现这里工作并不是他所喜欢,我们也很乐意帮他转介到他喜欢工作的其他地方。
每位同仁都要有这种胸襟的想法跟看法。能长期待下来的人,就是能够认同这个环境,很喜欢在这里为共同目标而努力的人,如此我们一定会达到我们的目标。然而,在台湾的大环境下,想找到认同我们做事方法的人不多,所以这是一个挑战。怎麽解决,并没有什麽快速的方法。这也就是为什麽我们医院一直十分注重医学教育,愿意花工夫从医学生就开始邀请它们参与,因为我们希望能够从教育医学生,培训住院医师,帮助我们去发掘、出认同我们理念的同事或工作夥伴。


博士後的研究人员台湾不多

郑春鸿主任:在台湾做研究,跟以前您在美国的工作环境比较起来,你觉得有哪些困境?

高国彰教授:我回来在我们医院做研究,并不觉得有任何困境。 唯一的困境是要找到比较高层研究人员加入我们的行列,确实比较困难。举例来说,我们要找到适当的博士後研究员来加入我们的行列,博士後研究员人选台湾不多,很不容易找。
  除此之外,没有什麽特殊困难。只要你喜欢做研究,对你来讲 研究这就不是工作,也不是负担,只是你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我也常讲,做研究好比天天在玩游戏,每一个研究题目或问题就是一种游戏。要怎麽把问题解决,可以说是斗智的活动,从工作中你会发觉到许多的乐趣。当问题解决时,你会感到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我想研究工作的性质也逐渐在改变,目前许多的研究工作不是光靠一个人可以完成,常常需要有不同领域的人,从不同的角度一起合作,共同解决问题。所以大家必须要能够充分沟通,互相交换听取不同的意见、互相学习,才能解决问题。 这也就是所谓的team work、team research。
  我们需要的工作伙伴是能够把眼光超越出个人的利害关系,可以为了整个团队共同的研究题目和大家一起努力的人。在我们的医学研究部,所有的设备都是不同研究人员一起分享,有专人负责,可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使用,研究工具是属於大家的,大家一起好好照顾它、使用它。


愿意分享指导传授给其他的医院

郑春鸿主任:本院医学研究部的成果,当然不只是为我们医院的病检部提供服务,在同时为台湾其他的医院病人服务上,您的计划如何?

高国彰教授:这必须看情形,有的检验工作并不适合於所有的医院都进行,因为没有必要,而可能要集中於少数专门的单位。我们发展出来的研究成果会跟所有医院和病人分享,有些我们会提供给所有台湾的医院;但有些较适合集中在不同的少数医院去做,我们很愿意去分享指导传授给其他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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