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治疗的未来

访褚乃铭主任导读浩鼎生技公司乳癌新药解盲

文 / 郑春鸿 (文教部主任)

　　台湾浩鼎生技公司最近公布乳癌新药OBI-822解盲结果，指出该药主要疗效指标(Primary Endpoint)未达统计学上显着意义。浩鼎生技公司以「出乎意料、跌破眼镜的成功」诠释，但市场则解读为「没过关」。专家认为，乳癌新药OBI-822在科学上证实有效，但临床试验可能得重新设计。
　　乳癌新药OBI-822为中研院翁启惠院长以醣分子技术开发的抗癌疫苗，诱发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抗体，摧毁癌细胞。中研院将这项发现及技术转给台湾浩鼎生技公司制成OBI-822疫苗，於自2012年12月启动台湾临床试验2、3期，以第四期转移性乳癌病人进行双盲试验。
　　日前的新闻头版，大多以「浩鼎生技公司新药解盲卡关」作为标题，一般民众，尤其是关心癌症的病人及家属搞不懂到底人体试验的结果是有成效?还是没成效?中研院翁启惠院长表示「解盲结果可能是不错的」「是令人兴奋的」，但如果有成效，为何浩鼎生技公司却在解盲结果公布後，一天内市值蒸发了116亿呢？
　　和信治癌中心医院血液与肿瘤科部褚乃铭主任表示：「这就像有一个人走过来，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糖果，有些人看到糖果，有些人看到鞭子。」「就临床试验来说，结果并没有达到预设的目标。一个药品要上市之前，必须经过第一期、第二期及第三期的临床试验，且审查过程较为严谨，认证报告必须说明清楚该药物要达到什麽样的目标。而就OBI-822而言，是没有达到预期目标。」
　　很多人搞不懂什麽是「双盲」? 什麽是「解盲」? 「双盲」是科学方法的一种，目的是避免研究结果受安慰剂效应或观察者偏向所影响。在各种科学研究领域中，从医学、食品、心理到社会科学及法证，都会使用双盲方式进行实验。当试验对象为人类时，「双盲」是为了避免试验的对象或进行试验的人员因主观偏向而影响试验结果，通常双盲试验得出的结果会更为严谨可信。在双盲试验中，受试验的对象及研究人员并不知道哪些对象属於对照组、哪些对象属於实验组，只有在所有资料都收集及分析过之後，研究人员才会知道实验对象所属的组别，这就是「解盲」(unblind)。
　　在药物测试中，经常使用双盲试验，病人被随机编入对照组及实验组，对照组给予安慰剂，而实验组则给予真正的药物。无论是病人或观察病人的试验人员，直至试验研究结束前，都不会知道谁得到真正的药物。不过，部份的试验会较难作双盲测验，例如若治疗效果非常显着，或治疗的副作用非常明显，那麽试验人员便可能会猜想到哪些受试者是对照组。
　　既然没有达到原来设定的目标，也就是没有过关，那为什麽浩鼎生技公司及中研院翁院长会说「85%的人有免疫的反应」，这代表什麽意思？
　　褚乃铭主任表示，OBI-822是属於免疫治疗，而非预防性的疫苗，透过药物给予抗原，看看病人体内是否会产生抗体，且该抗体是否对病人有帮助。
　　褚主任进一步说明，试验过程中，还要看什麽样的病人会产生抗体? 抗体浓度有多高? 是否对病人有帮助? 并非对所有具有抗体的病人都有助益。不同情况的病人，可能会需要不同的抗体或不同的抗体浓度，由於目前没有详细的资料，所以无法明确指出要制造出什麽样的抗体或要达到多少抗体浓度才是有效的。我们现在必须知道的，是这个药物对疾病的有效控制力有多少？因此，要找相关的病人族群进行试验。转移性乳癌的病人有很多种情况，有些荷薾蒙接受体为阳性的病人，可以使用抗荷尔蒙药物治疗，有些病人Her-2为阳性，则可以使用标靶药物治疗，有些病人则不适合，这些病人属於所谓的三阴性，只能使用化学药物治疗。
　　褚主任以肺癌的研究为例，有很多标靶药物研发用於治疗肺癌，但是早期的治疗却都失败，因为不知道那些药物对什麽样的肺癌病人真正有效。或许浩鼎生技公司认为OBI-822的抗原已经达到产生抗体的效果，但他们还必须进一步分析及了解哪些病人比较会产生抗体，要知道抗体的浓度是够的，而且是可以有效地杀死癌细胞。
　　大家还是期待浩鼎生技公司的癌症新药研究能有突破性的进展，以帮助更多病人。但接下来浩鼎生技公司应该要怎麽做呢？
　　褚主任指出，浩鼎生技公司可能要重新设计试验，必须进一步了解哪些乳癌病人使用该药有效，才能针对那些病人去做研究，看看会得到什麽样的效果。就像肺癌病人，一定是要先做基因检测，如果检测结果为阳性，则表示适合接受标靶药物治疗，医师才可依据检测结果向健保署申请第一线用药。
　　有时候病人接受新药治疗，但疗程结束後，肿瘤大小却没变，有些病人会对肿瘤没有变小感到失望，有些病人却会对肿瘤没有变大觉得还能接受。所以，病人是否适合使用这种药，这种药可以延长多久的存活率，对病人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医药展进步，但药费越来越贵，免疫治疗药物一个月大约需要花费50万到100万，对病人是个沉重的负担，而且并非所有病人都适合使用标靶药物或免疫药物治疗，要依据病人的情况，给予适当的治疗，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浩鼎生技公司研究的新药，未来仍有上市的可能。在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FDA)在查审临床试验药物时，有些药物第一次审查也是没有通过，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就会要求重做哪个部分的试验，或者需要重新设计试验内容，以证明该药用於病人治疗是有效的。
　　在台湾，乳癌是女性的头号敌人，名列十大癌症死因的第四名，发生年龄以45~54岁最常见。褚乃铭主任表示，台湾乳癌发生率越来越高的原因，和整体环境息息相关，最重要的是要能早期发现、早期治疗，国民健康署也有提供乳癌筛检计划，期望能够帮助更多病人。万一疾病较晚发现，也要积极接受治疗。现在医学越来越进步，有效的治疗也越来越多，有治疗，才有机会。